和陈束在一起的那些天,孟月很快乐。虽然他不曾说过任何甜言蜜语,可是自从她和陈束在一起以后,他对她的关怀却是无微不至的。虽然他从不曾说过,可是她就是能感觉得到。
那时候她甚至开始有了不切实际的奢望,就算只能无名无分地跟在他身边,她也会觉得幸福。
然而,现实却总是那般残忍,甚至令人措手不及。
在最早之前住过的那个小木屋里,孟月和陈束度过了相当平静的一段时光。每日清晨她还未醒,他便从山下买好了一天的食物,并且每日都是他亲自下厨。
她不过问他的一切,他也从不过问她的过往。他们只生活在当下。
有时候他从山下回来,还会给她带一些小玩意,虽然每次都是丢给她的,但是孟月却总是很欣喜地收下了。她对陈束的眷恋越来越深,深得她早就忘了,她从小到大学的女子应该矜持,忘了她是生在书香门第,长在注重礼仪规矩的杜府的千金。反而总是去缠着他,甚至有时还主动挑逗他。
只是想着,要和他在一起。
可是陈束似乎并没有和她一样的想法,甚至在她越来越依赖他的时候,对她渐渐地疏远。
那天,他带着她下了山,原本以为他是带她下山玩的。
“你走吧。”他清冷的声音,她怕是此生永远都不会忘记。虽然看不清他斗笠下的神情,可是孟月清楚地感受到了他冷冽的语气。
“去哪里?”孟月咬了咬嘴唇不解地看向他,眼底却闪过一阵阵慌乱。
“我让你走,不要再跟着我。”陈束负手而立,低沉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。
“什么意思?”孟月身子微微晃动,伸手拉住他的衣袖,眼底载满了疑惑。“不要吓我好吗?”
“我已经玩腻了,所以要你滚,听懂了吗?”陈束甩开她的手,任她站不稳摔倒在地上。他直挺挺地站着,脱下斗笠,俯视着地上的她,眼底带着一丝轻鄙,“你只有两条路可选,一是死,二是滚。”
“为什么要这样?我们不是好好的吗?为什么突然这样……”孟月泪眼朦胧,看着眼前变得有些陌生的陈束,她的语气里满是委屈。
“为什么?难道你以为我对你是认真的?我不过是喜欢你的身体,不过现在,我对你的身体都毫无兴趣了。看在你陪我那么多夜的份上,我可以让你走,这是我最大的仁慈了,所以,别逼我动手,乖乖听话,嗯?”他蹲下身子,伸手抚过她细嫩光滑的脸颊,脸色一沉,眼底一暗。他的脸紧绷着,带着风雨欲来的冷冽气息。
“可是,我是认真的,我什么都不要,只是想要陪在你身边……都不可以吗?”孟月握着他宽厚的手背,神情带着一丝哀求。梨花带雨的脸让人忍不住就想疼惜,可是陈束的脸色却越发的难看。
“不可以。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,你只能选其一。”陈束甩开她的手,然后气愤地站起身,任由她拉着他藏青色长衫的衣角,哭得嘶声揭底。
“你杀了我吧。”如果独留她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上,那么,她宁愿由他亲手结束她的生命。她已经无路可去了,也没有脸面回去,若是要生不如死地苟活着,倒不如痛快地死去。
陈束显然没有想到她居然连命都不要了,看着绝望的她,他下不了手,所以只能走开。
孟月追不上他,只能眼睁睁地看他消失在眼前。然后,她眼前一黑,便失去了知觉。
醒来时,却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秦安信。他告诉她,她有了身孕。
是肚子里的孩子,让她重新找回了活下来的勇气。
可当秦安信询问孩子的父亲时,她却选择的沉默。然后,秦安信便说要给她和孩子一个家。
她知道她需要给孩子一个家,可是陈束永远都给不了,也不会给。所以,她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,很自私地跟着秦安信回了秦府。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,只知道,她不要让孩子一出生就受人嘲笑。
只是看着音然受伤的神色,她越来越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有错。她怎么可以为了自己,而不管不顾音然的感受呢。
孟月回忆着那段有苦有甜的回忆,然后心想着,下次一定要和杜音然解释清楚,希望杜音然能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,让她的孩子可以有一个安身之所。
而此时在房里的杜音然,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方才在灵梦苑所看到的一切,仿佛是一个警钟,让她如梦初醒。
她一直都知道秦安信喜欢孟月,知道一旦事关孟月,秦安信就会失去理智。
他一直强调着让她给孟月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安身之所,好似她是会吃人的恶魔,所以只要她出现,他总会将孟月护在身后。他的眼里,带着防备,却从来没有想过,她从来都不是他要防备的人。
秦安信有意无意的伤害,让杜音然越来越害怕失去他。她一直都生活在失去他的恐惧里,一刻也不曾逃离。而他,却永远看不见她眼底的害怕,永远听不见,她心底无声的呐喊。
小时候她一个眼神,他便知她懂她。可是孟月出现以后,他却渐渐地忽视了她的存在。而她却必须强颜欢笑,因为不想被他疏离,不想失去他。可是,她委屈了自己,却永远等不来他的回眸。
他很快就会娶孟月为平妻,他这些年的等待,终于有了回报。那么她呢?她真的要一辈子死守着不属于她的名分地位,占着空有虚名的位子,然后看着他们恩爱两不疑吗?
杜音然躺在贵妃椅上,看着窗外有些明媚的太阳。眼睛却被光线刺激的有些酸涩,抬手挡住跃入房里的光线,一手轻轻覆上自己平坦的小腹。勾着嘴角,苦笑。
秦安信这几日一直没来她的房间,杜音然一直在等他的解释,等来的却是越来越多有关他和孟月的事。
白芷虽然刻意不提,可是整个府里的下人都对此事津津乐道。杜音然虽然好几日都没有出房门了,但是那些流言还是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。
据说,秦安信每日都会去灵梦苑去陪孟月用膳。听说,秦安信为了孟月又和秦夫人他们吵架了。听说,秦安信没事的时候总是去灵梦苑听孟月抚琴。听说,秦安信派人去孟月的故乡,准备向孟家提亲,正式迎娶孟月过门。
有关秦安信和孟月的事,想必整个都城,也全部传开了吧。
秦夫人这几日见她没有和他们一起用膳,来看过她几次。她一直拉着杜音然的手,跟她保证一定不会让秦安信娶孟月回府的,虽然她三番四次地说她并不介意秦安信娶孟月为平妻。
“小姐,吃点东西吧。”白芷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杜音然,越来越担忧。“你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了,这样怎么行?”
“我不饿。”杜音然躺在贵妃椅上,呆呆地看着窗外那棵杏树,脸上没有一丝表情。
“小姐,你不饿,小少爷也会饿啊。你不为自己,也要为小少爷想想啊。”白芷拉了拉杜音然的手,她的手心一阵冰凉。白芷心下一疼,然后将她的手紧紧地握着,想要借此温暖她的手心。
白芷的话将她的思绪拉回,杜音然微微掀起眼皮,然后摸了摸肚子,眼神一柔,露出一抹慈爱的眼神。
“好,我要吃东西。”撑着双手,杜音然缓缓起身。许是躺得太久了,她的身体有些僵硬了。
白芷扶着她来到桌旁,杜音然拿起桌上的筷子,扒拉了一下盘子里的东西,还未吃下东西,胃里倒是一阵反胃。
她捂着嘴巴,一阵干呕。仿佛要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似的,而她这几日却一直没有吃什么,所以吐出来的只是一些酸水。白芷轻抚她的背,心疼地看着杜音然,眼睛微微泛酸。
“小姐,我去给你请大夫来瞧瞧吧,这样不是办法啊,你什么都吃不下,还一直吐,你看你的脸瘦成怎么样了。”白芷语带哽咽,轻声恳求。
“我们出府一趟吧。”杜音然心里也有些不安,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这几日她总觉得什么都吃不下,而且看到什么就吐什么,心里很不安,却不知该找何人倾诉。
“好,我现在就让门房备马车。”听到杜音然终于答应去看大夫,白芷终于稍稍放心。将她安置好,白芷便急匆匆地跑出了门外。
“少夫人,夫人让你去大堂一趟。”白芷刚走不久,茗雪便来通报。
“知道何事吗?”杜音然看向茗雪,沉着声音轻问。
“杜老爷杜夫人,还有杜少爷都在大堂候着。”茗雪看了看杜音然的脸色,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。
杜音然心一沉,心想他们大概是听到了市井传言,才会找上门来的吧。
杜萧一向疼爱她,被他知道了,铁定是不会轻易放过秦安信的。
她是他们一家人的掌上明珠,可在秦安信眼底,她却什么都不是。
她到底是为何执意要嫁给他,并且天真地以为,她的守候总有一天会被得到他的真情相伴的?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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